显娘抽泣起来,泪眼盈盈。
“显娘,我有事情记不清楚了,想问问你,你跟我说实话好么?”芷蘩忽然道。
显娘抬头,“怎么了?”
“四年前,在石山书院。”芷蘩顿了顿,“七夕那天晚上,我好像在后山桃花林喝得有些醉了,后来——”
显娘手一僵。
“后来,你记得我是怎么回去的么?”芷蘩皱起眉,“你那晚去哪儿了?”
显娘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一点一点地消失。
牢房里味道腥臭难闻,可是芷蘩好像还能闻到那一晚的花香和木香,困扰了她四年的疑问,像一块线团,越滚越大,越缠越紧。
若不是显娘让她去给赵瑕传话,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重新提起这件事情。
是不是时间太久,有些虚假的事情,念着念着就在人的脑子里成了真?
所以显娘才忘了,那一晚上,是她顶替了原本不该是自己的人,可是自己当初只是想喝两杯酒壮壮胆,怎么喝着喝着,就喝到宣沉渊的床上去了?
这么多年,她竟真的以为是她自己酒后乱性跑到宣沉渊的榻上去的。
胃里翻江倒海起来,她身子微微颤抖,扶住监牢的柱子,脸色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