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曰:“固是事事要如此,须是识得个头脑乃可。义即是良知,晓得良知是个头脑,方无执着。且如受人馈送,也有今日当受的,他日不当受的,也有今日不当受的,他日当受的。你若执着了今日当受的,便一切受去。执着了今日不当受的,便一切不受去。便是‘适莫’。便不是良知的本体。如何唤得做义?”
【注释】
①黄勉之,号五岳,名省曾,吴县人。举嘉靖乡试,以任达放佚终其身。于书无不览。有《西洋朝贡典录》《拟诗外传》《客问》《骚苑》《五岳山人集》等书。
②孔子语,见《论语·里仁》篇。适,丁历反,专主也。莫,不肯也。比,必二反,从也。言无可无不可,惟义是从也。
【译文】
黄勉之问:“‘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事事都要这样吗?”
先生说:“固然事事要这样,但必须知道重点才可以。义就是良知,知道良知是一个重点,这样才不会有执着。就如同接受别人的馈赠,有今天应该接受,而另一天不该接受的情况;也有今天不应该接受,而另一天应该接受的。若是你执着于今天应该接受的,便接受一切的馈赠;执着于今天不该接受的,就拒绝一切馈赠,这就是‘适’和‘莫’,就不是良知的本体了。这样怎么能称作‘义’呢?”
问:“‘思无邪’一言,如何便盖得三百篇之义?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