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诸葛南淼信誓旦旦留给女儿妈妈的诺言还没兑现,还来不及赚钱给考取大学的女儿奖励笔记本电脑。此刻,他会屈服和甘心被他人所杀吗?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西装口袋触摸手机。
“不许动,把手机拿出来。”高个头男子严厉地呵斥道,如侦察兵抓舌头一般,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已顶在他的右腰部,随时有可能刺破他那只至少值二十万的肾器官。
高个头男子拉长着一张马脸,怒目圆睁。不,这是一张驴脸和一双惊恐万状的骡子眼。
一架低空飞行,围绕棉田来回盘旋的运五飞机,响起炸雷般的轰鸣声,那骡子拉着石碾飞快地转圈,忽如狂风刮过,正在碾台上
帮母亲碾麦米的诸葛南淼,险将倒在碾槽里,母亲奋力跨前一步抱住他,自己的左脚却滑落碾槽,血肉搅拌了满槽麦米……诸葛南淼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从此患上了恐血症,母亲却瘸了一条腿,那时他才八岁。骡子的监护人是他的外公,是被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的地主分子曹立坤。曹立坤把那匹骡子拴在碾台一棵杨树上,狠狠地抽打一阵,又擦拭骡子身上的血迹心疼地说:“老伙计啊!你惊吓个啥呢?那又不是日本鬼子的轰炸机,那是帮助咱们人民公社喷洒农药灭害虫的飞机,光天化日之下,你这个驴马杂种也胆敢祸害贫下中农的后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