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多事情锦澜仍是可以含糊过去,但面对这样一个打从心底关怀自己的长辈,她无法选择欺骗和隐瞒,且最重要的是沈老太爷听到阎家时的反应,让她决定坦白一切。
随着锦澜的讲述,沈老太爷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简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待锦澜清脆的声音落下后,他一动不动的坐着,沉默了片刻,突然抓起书案上的汝窑青花山水茶盅狠狠的砸在地上——
“欺吾太甚!”
沈氏在外头先是听到一声刺耳的破裂声,紧接着便是父亲的咆哮,顿时吓的双腿发软,踉跄两步,扶着门框跨进屋,只见地上躺着几乎碎成粉末的杯盏,而沈老太爷面色通红,怒目圆睁,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被气的。
而女儿正老老实实的站在太师椅前,神色还算平静。
沈老太爷看到沈氏一副担惊受怕的摸样,心里的痛楚愈加一发不可收拾,他仰起头,闭了闭眼,强行将虎目中的酸涩忍回去,哑声道:“容儿出去,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沈氏担忧的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女儿,只得再度退到门外守着。
沈老太爷闭目沉思,似乎回想起了往昔,脸上神色时青时白,锦澜也不出声,安静的陪在一旁,她知道,这些事即便是沈老太爷,也需要时间来接受,尤其是母亲这些年来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