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的葬礼,他故意办得特别风光,甚至还挨家挨户亲自邀请镇上的人们一同参加。他们不好推,当日只得全员到齐,在看到那张遗像时,一个个的脸色却不好。
拄着拐杖的镇长拉着顾亦深的手,几乎要给他下跪,只求他往前看,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顾亦深看向他,又看向身后那群凑在一起的大人。
有人嘀咕:“哎呀呀,说来也是深深的一面之词,指不定就是他把那孩子推下水的,毕竟是小三养大的,心性指不定有些问题。”
又有人插了句嘴:“又没人求着他救人,救不上来还搭上一个,你说这事情怪谁!”
“你还别说,我看深深那孩子从头到尾也没哭一下,当真是无情无义的小白眼狼。”
那些话语宛如沾染毒药的匕首,一点一点扎进顾亦深的后背。
他一言不发,盯着墓碑上母亲的名字,突然明白了“人心薄凉”这四个字的含义。
温从容问他:“你后悔过吗?”
顾亦深轻轻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询问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问题:“你是想问我后悔救了那个孩子,还是后悔我妈因为我死了?”
温从容努嘴,一下子没忍住,顿时泪眼汪汪。
顾亦深见不得她哭,抽了几张纸递过去,又伸手捏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往旁边一转,命令道:“温从容,不要用这种看流浪猫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