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本清听他厉声训令,已是心旌摇动目眩神惊,腿肚子都直要转筋,强宁住了神,回道:“大人,集合叫人传饭都好办。里头还有几位堂官……我只是个未入流,怎么好给人训话呢?请大人亲自……”
“这好办。”李侍尧狞声一笑,拽过案卷撕了一张纸,提笔濡墨写道:
即着迟本清一员,委为步军统领衙门大堂理事协办,武秩从六品,提调衙门事务。此令——李侍尧
交给迟本清,“训话前先叫人宣读这个——你去吧。”说罢踅身去了签押房。
一时便听院中有动静,先是一阵的哨声,饭堂那边破锅似的钟声也响起来,接着听人吆喝呼应,脚步声急促杂沓向南赶去,遥遥从仪门传来列队口令声,衙东的伙房烟囱也滚滚冒出黑烟来。李侍尧站在签押房窗前瞭了瞭,似乎气平了些,嘘了一口气,见小吴子和胡学庸、马玉堂几个戈什哈都站在檐下,叫道:“你们几个进来。李八十五呢?还没回来?”吴世雄和几个人一边答应着进屋,一边说道:“方才见他和张师爷说话,敢情解手去了,一会儿准来。”说着便见李八十五在前,张永受在后脚步匆匆赶进来。张永受将一张抄好的玄女娘娘庙告示放在案上,和众人却步靠墙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