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如今大婚不久,只有正妻没有妃妾。
她们身份卑贱,就算做不了妃妾,只要能得陛下一日恩宠,也是梦寐以求的事。
赵政却恼了。
他抬头看着姜禾。
墨色的衣裳把她衬托得愈加明媚,好似夜色包裹着月亮,让人想要张望,想要夺取。
“姜氏,”他坐着没有动,声音也冷厉几分,“为孤更衣。”
呼她姜氏,这是真的恼了。
说起来,在他心里自己还是一个伺候王族的奴婢。
姜禾走上前去,从被吓得哆嗦的宫婢手中取过衣服,帮赵政换过。
赵政已经起身站着。
他很高。
姜禾出生于齐国,那里的女子已比楚国女子挺拔不少。可姜禾站在赵政面前,头顶却只到他唇边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被人伺候过穿衣,赵政的动作有些僵硬。
抬手臂太高,以至于衣袖不好套进去;头低得不够,以至于后领不好整理。穿好衣服后手臂垂着,以至于不好束上腰带。
姜禾不得不一只手握住赵政的手臂拉下,穿好衣袖;踮起脚尖双手环着赵政的脖颈,整理衣领;束腰带时她得用两条胳膊架着赵政的手,才好留出空间束腰带。
这一次更衣费时费力,赵政像是突然变成了任人摆布却并不灵活的木偶。
而且只要有宫婢或内侍想要上前帮忙,赵政就冷眼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