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入侵者们的晚餐》寫實,《入侵者们的晚餐》黑色隱喻,最終《入侵者们的晚餐》走向神話,陳果的創作養份來至B級電影,顏色慢慢退卻,淺薄又令人尷尬的色情意像背後,是局內人深知的政治無奈,也為《入侵者们的晚餐》的大嶼山未來作個明明白白的收尾,如果這是曾經的希望,那都是假的,被困,無用,解救不了危機,更要敗走而回. 無能男人們要靠小美存活,她的肉感散發性慾,但過度的慾求無法應接,戲中男人每一個都想將她據為己有,才發現你就算再多犧牲你都得不到,反而失去自我. 說穿了陳果要破滅的正是盧亭作為香港的特殊文化身份的隱喻,原來一切指向虛妄,不是前無去路更後無退路. 他看到現在香港如何悲哀,我們無法抗拒北邊來的魔爪,就算你接受或不接受都面對同一命運,北邊連同化你也不想,直接了當將你所得據為己有,簡單又直白,至少這一次陳果回到香港創作人的反骨. 初印象是配乐和以往看的默片很不一样,暗潮的中古之声和空谷幽声加惊悚片的不协和弦乐. 两幕烙印记忆的景象:病房高窗外似真似幻的人头/窥视者(抛下悬念);用毫无痕迹的叠画处理一只巨大的胳膊伸到男主的病床上方,似压迫似剥夺,将其从梦魇中惊醒,冲击力和象征意味十足. 移植的手作为某种陌生的恶的延续幻象,先是终止男主的艺术事业和理想,再是瓦解其伦理主体性,而后指纹和字迹作为犯罪证据将其沦为替罪羊. 结尾真相大白,干净的手+自我暗示+爱的光辉,看似宽慰实则厚黑,诲淫诲暴的邪恶他者和神圣意志在我们体内,不存在一个主体是绝对的自我,我们所知的无非总是大他者的知识,在某种意义上每个人都是奥克拉,甚至比他还无知无觉地被看不见的手植入和操纵. 从抛出“意识是身体的副象”的噱头,到强调无意识的作用,是情节转折之下的深层向度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