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着。
“你想过,你的妻子现在是如何痛苦和不快吗?”
“她会好起来的。”
我简直描绘不出他说话时那不关其痛痒的冷漠态度。这让我心里变得很没底,尽管我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我采用了我的一位亨利叔叔说话的语调。亨利叔叔是个牧师,每逢他请求哪位亲戚给候补副牧师协会捐款时,他总是用这种语调。
“你不介意我对你坦诚相告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
“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你那样对待她?”
“什么也没有。”
“你对她有什么不满的吗?”
“没有。”
“那么,在你们结婚十七年、你又挑不出人家任何毛病的情况下,你以这种方式离开她,这不是很荒唐吗?”
“是很荒唐。”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对我说的一切都全然表示赞同,这让我一下子乱了阵脚。他使我的处境变得复杂,且不说有多可笑了。我本来做好准备要全力说服他,打动他,规劝和训诫他,如果需要的话,甚至愤怒地谴责和嘲讽他;但是,如果罪人对自己犯的罪供认不讳,规劝的人还有什么招数可使呢?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因为平时我对自己做错的事总是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