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风虽是淡暖,但在北方,这个晚上,却仍是带着一种刺骨的肖冷,不时地吹拂着那朱红色的帷帐,车幔下摆坠着一串串鸢铃,被吹得发出阵阵浮燥而又不安的声音,一如夜飞雪此时的心情。
夜飞雪一手死死地捏着随身挟带的医箱的带子,一手掀开层层宫缎一角,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看到了周围满脸新奇的人群,他们围拢站立在官道之外,向着车驾指点着,小声的议论着她这位太后着急要见的席花晨。
此时,月亮已经从天际缓缓升起,那是一轮近乎于透明的银白玉盘。夜飞雪细眯着眼睛望着虚无缥缈的夜空,清冷的眼眸里印着分外清冷的月华。
近了,那朱红的宫门愈来愈近了,近到了可以令她清晰地看到宫门上面斑驳的点点痕迹,她知道,这点点痕迹有的是剑刺,有的是箭眼,有的刀砍,有的是被撞木撞击之后的深凹,这一切的一切,统统是那场刚刚过去的战争所留下的尚未痊愈的伤痛。
宫门洞开,随着暖轿的缓缓驶入,印入她的眼帘的依然是那一派雕栏玉砌,红墙朱檐。
暖轿停在了慈宁宫南侧的盘龙柱处,早就候在那儿的司礼太监恭敬上前,行过礼后,将轿帘掀起,伸出手,将夜飞雪扶出,引导她往宫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