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听得心惊肉跳,连声道:“怎知不会是屈打成招呢?再说了,等上完酷刑,就算能还人清白,那也成废人了!”
众人点头,世家管事都是主人家最倚重的心腹,怎么能只凭区区贼寇的一面之词就随意将人抓去严刑审问?那和把主人家的脸面撕下来往地上踩也没什么分别了。
卫蘅适时地拉回众人注意,不疾不徐道:“方才只是我怀疑季大人的第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季大人解惑。”
季平如今一听到“解惑”两个字就头疼,但又不得不做出一副从容模样来应对:“有什么事你一并说来!”
“刚才在坐的诸位都听到季大人说了,我阿父是死于飞石之下,然而却有人告诉我并非如此。”卫蘅一指门口风尘仆仆赶来的瘦弱老者,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洛京城中最有经验的仵作,方才已经查勘过我阿父的遗骸,诸君不妨听听仵作的话。”
堂上不由一阵窃窃私语:“居然请了仵作去查看,看来其中必有蹊跷啊。”
“嘿嘿,有没有蹊跷还不知道,不过这卫家女郎下的决心还真是大,今夜无论结果如何,卫季两家的交情都算完喽!”
裴家帮忙请来的仵作是个精明干练的小老头,一见堂上俱是腰金拖紫、悬挂印绶的高官,虽然有些畏惧胆怯,但倒不妨碍他口齿清楚地说下去:“……飞石去势凶猛,砸中人体必会颅骨直接开裂、血液飞溅,但卫太傅后脑勺却血肉与沙石模糊成一团,显然是被人反复用土块猛砸致死,绝非飞石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