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生揉乱了温琅头顶的发,这才放下手来,“看,我的快活,说起来是建立在父母的担忧之上的,嘴上说要尽孝,又不能全然听他们安排。”
温琅听了英生这番剖白,仔细一想,竟然一点不假。
“温蒂你呢?你心目的快活日子是怎样的?”
温琅蹙眉凝思,过了许久,眉心舒展开来,“像现在这样,在弄堂深处,开一间招待知己老饕的私家菜馆,客人不用多,收入不用太丰厚,可是每个客人都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然后每年留出三个月,让我能有时间,走遍各地,去品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美食,丰富自己的见识……我想,这就是快乐罢。”
英生撑着头微笑,“听起来很诱人呢。”
“对了英生,你还没有说到底什么事要我救命呢。”温琅笑问。
“……”英生站起身来,忽然不想把温琅,把这样微笑着憧憬快乐生活的温琅,再一次带进那个充满了奢华与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去。
“英生?”温琅很少见到英生这样踌躇犹豫的样子。
英生重有坐回条椅上,表情少见的严肃。
“温蒂,我母亲下个月过七十大寿。”
“啊,人到七十古来稀,要祝伯母生日快乐了。”温琅对这位传奇般的英夫人略有耳闻。
这位英夫人也是归侨子女,和当时从英国留学回来的英先生乘同一艘邮轮回国,两人一见钟情,结为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