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讲读官共五人,四人皆兼要职,独臣不领别官,近复差修国子监太学条制,是亦兼他职也。乃无一人专职辅道者,执政之意可见也。盖惜人才,不欲使之闲尔。又以为虽兼他职,不妨讲读,此尤不思之甚也。不敢言告君之道,只以告众人言之。夫告于人者,非积其诚意,不能感而入也。故圣人以蒲卢喻政,谓以诚化之也。今夫钟,怒而击之则武,悲而击之则哀,诚意之感而入也。告于人亦如是。古人所以斋戒而告君者,何谓也?臣前后两得进讲,未尝敢不宿斋豫戒,潜思存诚,觊感动于上心。若使营营于职事,纷纷其思虑,待至上前,然后善其辞说,徒以颊舌感人,不亦浅乎?此理非知学者不能晓也。道衰学废,世俗何尝闻此?虽闻之,必以为迂诞。陛下高识远见,当蒙鉴知。以朝廷之大,人主之重,置二三臣专职辅道,极非过当。今诸臣所兼皆要官,若未能遽罢,且乞免臣修国子监条制,俾臣夙夜精思竭诚,专在辅道。不惟事理当然,且使天下知朝廷以为重事,不以为闲所也。
陛下擢臣于草野之中,盖以其读圣人书,闻圣人道。臣敢不以其所学,上报圣明?窃以圣人之学,不传久矣。臣幸得之于遗经,不自度量,以身任道。天下骇笑者虽多,而近年信从者亦众。方将区区驾其说以示学者,觊能传于后世。不虞天幸之至,得备讲说于人主之侧,使臣得以圣人之学,上沃圣聪,则圣人之道有可行之望,岂特臣之幸哉?如陛下未以臣言为信,何不一赐访问?臣当陈圣学之端绪,发至道之渊微。陛下圣鉴高明,必蒙照纳。如其妄伪,愿从诛殛。臣愚,不任恳悃惶惧待罪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