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弯腰将拖鞋摆好在床下,程谜缓慢活动着双腿,关绪问:“你是考虑好了,才对方老师说那样的话吧?”
程谜没想到会被他听见,错愕一怔。他考虑过么?好像没有,只觉得到了那一刻必须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这意味着,你允许她进入你计划好的人生。这和许寒衣是不一样的,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
听见程谜如此笃定的回答,关绪反倒有些猝不及防,难不成昨夜湖中哪位好心的神明点化了这个如数学公式般古板的男人,让他一夜之间领悟了爱情的真谛?
程谜站起来,望着窗外初春明丽的光景,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斩钉截铁地确定一件事。
他的人生变故已经够多了,再来一次又何妨?比起推翻自己人生的理念,他更不愿意,除他之外的男人,走进方茶的人生。
“老师你到底在傻笑什么?”出了医院,许寒衣越看方茶越不对劲。
方茶赶紧收敛起来:“我……有么?”
许寒衣抖抖肩膀,想起点别的什么:“你不在的二十小时里,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
从夏青青家回来的隔天,井奕烛向学校提交了教务主任收受家长贿赂的证据,原本收钱这档事并不稀奇,无非是走后门安插差生进重点班,卖点关系做个人情罢了。平日里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而且收钱的人也并不只有教务主任,可像这次井奕烛发起大张旗鼓的检举还是头一回,且只举报了教务主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