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握了握他的手,小纪同志有一颗柔软的心,其实他住牛棚的时候,不也是这般逼仄难堪么?可他从来没有提过,却是真心为旁人的难为和窘迫戳心。
“本来即便不要也无妨,我们总有好地方落脚,以后便是再置办起来,那也比旁人容易千倍万倍。”
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纪东方有次来这里重整下水管道,在胡同里遇到了从前的住户,用看杀父仇人的目光看他。
“你们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跟我们争!”
纪东方当时没有说话,并不是心虚,而是没办法把他的道理同对方辩驳。
说什么呢?说这本来就是我家的私产,收回来是天经地义的?
说你们本来没付钱不交租,同我家又非亲非故,如何就理直气壮住在我家老宅中?
说我爸倒是愿意不收回来,可他到那个地位,无论做什么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件小事都能赋予了许多政治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