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事物,没有一件是尚且完整的,似乎凶手是经过了一番仔细的甄别,确认已经毁坏了这里所有能够毁坏的东西后,才满意离去的。
陈初环的视线在一瞬间模糊起来,刚想抬手擦去眼角的湿痕,就被一股强大且愤怒的力量向前带走。
从正厅到后院,从偏室到游廊,这股力量愈发庞大,陈初环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起来。
起先,贾儒还跟缓步在后面,时不时发问一句,声音之中带着千层的谨慎和一丝怯意,但后来,不知是踏入了什么私密的地界,还是实在追赶不上两人的步伐,贾儒喘着粗气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来到最后一间,也是正座威武侯府里最不起眼的屋子面前,陈廷远俯下身子,动作似乎十分吃力。
颤抖的双手沿着高出地面仅仅三寸的台阶缓缓滑过,仔细感受着上面奇怪的纹路,威武侯脸上原本紧绷的皱纹,忽然舒展了一些。
这是一间破旧的木屋,屋门虚掩,窗纸破烂——但并不是因为遭遇了凶手的摧残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皇上命其兵发北关的前两个月,陈廷远就不动声色地置下这座破旧的木屋,令其在外表上尽可能地与恢弘大气的陈府格格不入。
等到家中众人发现时,屋子已经建好了数日。
当晚,众人集体向老人家建议拆除此屋,原因很简单,这房子太过破败,看着还有种莫名的邪性,恐怕坏了风水,就是被外人看见了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