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会儿书,接着就上了床,却一直想着伊万·德米特里奇。第二天早晨醒来,他想起前一天认识了一个聪明、有趣的年轻人,就想着有机会一定再去那儿一趟。
[十]
伊万·德米特里奇还是前一天的睡姿,双手抱头,蜷着身子,看不见他的脸。
“您好,我的朋友!”安德烈·叶菲梅奇说,“您没睡着吧?”
“第一,我不是您的什么朋友。”伊万·德米特里奇把头闷在枕头里说,“第二呢,您算是白忙活了,从我嘴里您可一个字也掏不出去。”
“奇怪了,”安德烈·叶菲梅奇有些发窘,咕哝着,“昨天我们谈得好好的,可不知怎的,您突然怄气,一下子谈不下去了。可能我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或者讲了不符合您信仰的想法。”
“嗬!居然要我相信您!”伊万·德米特里奇稍稍抬高了身子,一双红眼睛里又是嘲笑,又是恐慌,“您到别的地方侦察刺探吧,这儿没您的事!我昨天就明白了您的居心!”
“多么奇怪的想法!”医生笑了,“您认为我是密探?”
“是的,认定了。医生或者密探,都来刺探我,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