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来,是吕调阳的信,张居正看罢脸色大变,走回轿,冲玉琴道:“备纸笔。”
朱翊钧在替王皇后卸头上的簪花,急猴猴地卸了半天,讪笑道:“你这头上戴的太多,朕想亲热一下,都不方便。”王皇后觑了镜中一眼,低眉道:“太后教导奴婢,任何时候都要注意礼节,头面首饰该怎么戴就得怎么戴,一样也不能少。”朱翊钧放下一根簪子,对她说:“你开口太后闭口太后的,朕是新郎,你是新娘,知道吗?”
门外传来敲门声。朱翊钧问:“谁?”张鲸捧着奏匣在门外答:“奴才张鲸。首辅的密奏刚刚送来。”
打开看时,密奏中写的是:
陛下,今日臣接获吕调阳条陈一纸,吕调阳所言,陛下传旨内阁,欲调银二十万两至内库供用库,作赏赐内侍之用。臣以为此事欠妥。臣多次向陛下奏陈,国库之银只能用于国事,况朝廷财政刚刚好转,凡事仍应以节俭为尚,不可浪费。但陛下既已下旨,臣在外难以当面陈情,只得勉强同意,知会户部,拨银十万两入内库,臣冒昧减半执行,不妥之处,望陛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