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狂地猛咬那个苹果,它非常新鲜,而且仍带一丝凉意,因为两小时前它还在冰箱里——或者说,应该是两小时前。
而那个小布娃娃,又该如何解释呢?
他感到自己快要疯狂了,这一定只是一场梦,否则他就真的精神错乱了。
他又注意到时辰也有了变化。现在已经接近黄昏,至少影子都拉长了。突然间,周遭的死寂与荒凉涌入他的脑海,令他感到不寒而栗。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得去找人,任何人都好,这很明显。他也得找到一间房子,这同样很明显。而想找到人家,最好的办法是先找到一条路。
他自然而然转向树木显得最稀疏的方向,迈步向前走去。
最后,他终于找到一条笔直、毫无特色的沥青碎石路,此时黄昏轻微的凉意已钻进他的外套,树梢则变得暗淡而模糊不清。他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向那条路奔去,脚底下坚实的感觉实在太可爱了。
可是,前前后后都看不见任何东西,一时之间,他感到寒意再度攫获自己。他原本希望能遇到汽车,再向车中的人挥挥手,问道(他热切地大声喊了出来):“是不是要去芝加哥?”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假如他根本不在芝加哥附近,那该怎么办?没关系,任何一个大城市都好,只要能找到电话。他口袋里只有四元二角七分,但警察总该到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