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忏悔的泪水吧,我暗想,希望他已经得到了上天的宽恕。
衢八两将执法记录仪的镜头对准自己,用略发颤的嗓音说:“北京时间二十二点二十二分,犯罪嫌疑人周明生死亡。”说完他便大步走出了留观室。李石愣了几秒,然后将铁拐周的绝笔交给了曹大牙,要他立即在全国人口系统库内寻找名叫朱大可的男人。接着,李石走到走廊的尽头,向医院中庭的花园走去,和衢八两一同抽烟去了。
我正望着两名老警探有些落寞的背影发呆,韩江雪拍了下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
“怎么?你也想去抽一根?”
“不想。”
韩江雪笑着说:“真是模范生。”
我看着韩江雪的脸问道:“一个人死在你的面前,你似乎不是很困扰。”
“生老病死,自然规律。”顿了顿,韩江雪又说,“再说了,如果不是他,我的命运或许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他只是一个见证人,没有直接参与拐卖儿童的案件。”
韩江雪摇摇头:“沉默的旁观者也是帮凶。”
或许我本就是一个愿意原谅一切的人,又或许因为我不是韩江雪,无法感受她那切齿的恨,因此再争论孰是孰非的问题想必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我故作轻松地问:“朱大可,不知道全国有多少个朱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