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蔺相如就是从此处对症下药。
可惜,他的对手虽是贪婪,却绝非滥竽充数之人,至少在人心的阴诡领域里,他的对手研究得很是透彻。
趁着蔺相如咳嗽的间隙,楼昌当即阴恻恻地在赵王身边小声地说道:“因有其功,再贪民望,此便已是赦之罪也!”
顿时,蔺相如营造的美好形象瞬间崩塌!是呀,你一个带兵的将军,本来就功高盖主了,手掌军权不算,这还这么多人民支持你,你想干嘛?可不就是赵王最为担心的:他若想反,就一定能反的局面吗?
楼昌的一记窝心脚,直接踹得蔺相如深咳不已。楼昌的反驳,秒就妙在,他也不去讨论赵括忠心的问题,而是直接上升到了威胁论,赵括忠不忠心他不知道,他所知道的是赵括的民望加军权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赵王的权威。仅仅凭着这一点,赵括的罪行已经是不赦了。
简直是在以汝之矛攻汝之盾。
一瞬间,赵王刚刚稍有缓和的脸色又铁青了许多。
“传令:押解马服君于地牢之中,明日大朝,再行定罪议处!”赵王狠狠地说道。
“我王暂息雷霆之怒,且听老夫一言!”蔺相如强行止住咳嗽,一手捂住胸口,紧要后槽牙,急切地说道:“楼大夫此言,乃诛心之言。更是臆测之语,若我王轻信此言,而轻易处置于马服君,当是亲者痛而仇者快也!若秦军再来,更有何人愿披甲上阵为我王抵挡呢?又有何人能够挡住秦军之脚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