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棺材一入土,我才知道,我成了寡妇。”
严老有见她提棺材,忙说:
“千万别提钱的事,东家那里也别提,都是朋友。”
老马老婆:
“是老马朋友,再答应他老婆一件事。”
严老有:
“你说。”
老马老婆:
“大姑娘十六了,到你家做媳妇。”
严老有一愣。
老马老婆:
“我脸上麻,姑娘脸上不麻。”
老马老婆走后,严老有老婆笑了:
“两块大洋,买个媳妇儿,值。”
严老有兜头啐了老婆一脸唾沫:
“她这是送媳妇儿吗?她把全家都送来了!”
又摇头:
“老马一辈子没心眼,我也小瞧他老婆了。”
又看刚翻拆的西厢房:
“全是这房给闹的。”
老马老婆的意思,现在是十月,离腊月剩两个月,年关前把喜事办了。喜事办可以,但喜事办给谁,严老有却有些犹豫。从年龄讲,应该办给严白孩,可他现在在口外;从对家里的贡献讲,应该办给严黑孩,西厢房有一半是豆腐钱。严黑孩这些天也有些骚动。这天五更鸡叫,严老有起身去茅房,发现院里月光下有一个人影,忽高忽低,把严老有吓了一跳。走近看,原来是严黑孩,正一个人在那里练拜天地。磨房里,小毛驴正一声不吭地拉着石磨,在磨豆子。他不拜天地严老有觉得应该先给他娶媳妇,他私下一练严老有火了。严老有上去踢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