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想要自由的人都有自由。尤其是你。这是什么?”她把那张摆放在他眼前的纸片不屑地扔在一边,“这对你能有什么作用,这不过是张废纸,一个可怜的官厅书记员涂过的废纸。对你,对你这个有血有肉的人,对你这个拥有自由的人能有什么约束?它能把你怎么样?”
“这张纸是没有力量,但是把他寄来的人却有强大的力量。”
“那么是谁把它寄来的?是哪一个人?那是部机器,是那架巨型的杀人机器。可是它能抓住你吗?”
“它抓住了千百万人,我又如何能幸免?”
“凭你不愿意。”
“可那些人也不愿意。”
“那是他们当时没有自由。他们左右都是站在枪林当中,他们没有办法。但你要知道没有一个人是自愿去的,没有一个人愿意从瑞士回到那个地狱里去。”
妻子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看到,他很痛苦。她心里不禁生出了同情,一如对待一个孩子。
“费迪南,”妻子依偎着他,“你现在根本不能冷静地思考问题,你吓坏了,我明白,一只狡诈的兽类突然扑到你身上,很容易让人惊慌。可你想想,我们是想到过这封信会来的。这种可能性我们已经谈了上百次,你会让我为你骄傲的,我知道,你会把它撕成碎片,你不会让你自己去充当一个刽子手,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