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客不去,她客是请了,钱是花了,那还事小;人家说田宝珍请金专员不到,碰一鼻子灰,她怎么下得了台?———我当然去,你也去。”刘伯同听他这话,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这和杨小姐的意志完全相反,可能闹上别扭。这必得事先为他们调处一下才好。于是将手摸摸头发低声笑道:“那我可要怪你了。谁让你和杨小姐一见钟情,两人太要好了,你和普通女人接近,那倒也无所谓。以你和这个浪漫出名的田宝珍接近,她怎么肯放心?你可不可以先和她商量好了再说。”金子原笑道:“你说得过火了一点,她也不至于这样关心着我吧,这也用不着商量,我们一路去吃饭就是了。”刘伯同道:“小田倒也是请了杨小姐的。”金子原道:“那更不成问题了。请吃请喝无恶意,怎么着也得答应人家这个约会。我是去定了。”他说这句话时,声音还是非常之大。刘伯同心里叫了一百二十句糟糕,可是又不敢再进言,只有拿着纸烟火柴,借了吸烟的动作,站在一旁出神。
这时杨露珠进来了,她已脱了大衣,连手皮包共同夹在手腕下。她向金子原的头发看了一看,笑道:“这一觉睡得很甜,你什么都不知道,头发全乱了。劳驾,你先给我接着大衣。”说着,把大衣塞到金子原手上。然后打开皮包来,取出一把小牙梳,笑道:“我给你理理吧。”她将皮包放在桌上,站到金子原身后,左手按了他的肩膀,右手拿了梳子给他梳拢着头发。刘伯同自言自语地道:“电话来了,也没人接。”一掀门帘子走了出去。其实墙上装的墙机,静静地挂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