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碎嘴子,老是喋喋不休,不过没什么恶意。”奥塞姆说,声音中充满爱怜,那只好眼睛凝视着比加斯。
“就算碎嘴也能发出启程的信号,”比加斯说,“眼泪也行。趁现在还有时间重新开始,让我们去吧。”
“比加斯,你害怕什么?”保罗问。
“我害怕正在搜寻我的幽灵。”比加斯咕哝着,他的前额上渗出一层汗珠,脸颊扭曲着,“我害怕那个什么都不想、谁都不要,却一心只想着我的东西——那东西又缩回去了!我害怕我看得见的东西,也害怕我看不见的东西。”
这个侏儒确实拥有预知力量,保罗想。比加斯和他一样,也看到了那个可怕的未来。他的命运也同他一样吗?这个侏儒的预知力量到底有多强?和那些胡乱摆弄沙丘塔罗牌的人一样?或者远为强大?他看到了多少?
“你们最好赶紧走。”杜丽说,“比加斯是对的。”
“我们逗留的每一分钟,”比加斯说,“都是在拖延……在拖延现在!”
但对我来说,每拖延一分钟,我的罪孽便迟一分钟到来,保罗想。他想起了许久以前的往事:沙虫呼出阵阵毒气,沙土从它的牙齿上一股股撒落下来。他的鼻端又嗅到了记忆中的气息:又苦又涩。命中注定的那只沙虫正等待着他,他能感应到,感应到那所谓的“沙漠中的葬身之处”。
“艰难时世啊。”他说,以此回答奥塞姆关于时代变迁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