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啼笑皆非:“在你眼里,爪牙跟阿璃一样重要?”
“我与你经历不同。”素盈直视她的眼睛,不疾不徐地说,“如果自己身边的狗总往外跑,该怎么办?‘杀一儆百’‘重新养一窝’和‘除掉它们向之摇尾的人’——我猜,老师当年提出这个问题时,你选的是最后一个吧?除掉最强的对手,他的一切就都会变成你的。你和圣上就是这样从秀王手中夺得了天下。”
废后的嘴唇不经意地抖了一下:“你选了第二个?”
素盈微笑,不置可否。
废后笑得很古怪,徐徐地说:“真想不到,我没有同自己女儿说过,没有同阿璃说过,却在此刻同你——当年的素奉香——谈起这种话题。唉,是阿修罗造就修罗场,还是修罗场成就阿修罗?”
素盈的心略微一沉。东宫……还是把那天的事情都告诉他母亲了。
“这是一盘特别的棋。”废后抚摸手中的白子,垂眼看了看棋盘,“每一枚白子,只能靠它自己和身边的黑子——阿璃和你都是这样。”
她向手上的棋子吹了口气,吹去它上面的微尘:“局外的棋,管不了局内的棋。你想把这一局下完,只能自己去猜它留下的伏笔。”
素盈摇摇头,认真地看着废后,见她的下颌微微扬起,坚毅镇定的神情仿佛在说:我儿子和他妻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脆弱。素盈觉得自己又一次看懂了她,轻轻地笑了起来:“不是管不了局内的棋,是你也选择‘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