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留日时期到五四时期,鲁迅不但对象征主义发生过浓厚的兴趣,而且对存在主义的先驱克尔凯戈尔、尼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学说或作品认真研读过,还翻译了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序言》。这是《野草》具有存在主义意蕴与象征主义技巧的知识背景。《复仇(其二)》虽然改写的是基督教经典《新约》中的故事,然而,“大欢喜和大悲悯”令人想到鲁迅所读佛经中的词汇,这种词汇在《失掉的好地狱》中就更多。《野草》对人生的深刻凝视,对天堂之极乐与地狱之悲苦的感受,也能发现佛学的影响。然而所有这一切都不是《野草》成功的关键,因为受基督教与佛学影响的人很多。鲁迅是真正的艺术天才,他将最深刻的思想感受以最凝练优美、最富有表现力的语言表现出来,才是《野草》让人百读不厌的原因。《野草》的构思是奇特的,徘徊在明暗之间的“影”、被冻成冰的“死火”,死后尚存的感知,都表明了《野草》是天才之杰作。《野草》很多篇章都以语言的重复来造成诗意的旋律美,很多地方是白话与文言并用,《墓碣文》一开始就是半文半白的文句:“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而墓碣阴面的文字则纯是文言的,通过这种独特的形式把自己那种荒芜的、绝望的、阴暗的存在状态揭示得淋漓尽致。《颓败线的颤动》描写一个被侮辱被损害的老女人,她为了养活子女而卖淫,然而子女长成之后却又对她施加侮辱,她走入荒野中的那段最经典的文句也是白话之中夹带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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