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告诉我,他只懂人,不懂机械。但他认识一个巽国的钟表匠,算是个世外高人,或许能帮上忙。于是,我在去巽国找人的途中,去了那个钟表匠的家。
“那是在沙漠里,一栋孤零零的小房子。门外有一棵枯死的杏树,树下一地羽毛。屋里空间极小,却有一张极大的工作台,四周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架子,上面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各样的零件,几乎连人站立的地方都没有。我到那里的时候,工作台上只有一颗核桃大小的鸟头。钟表匠正在用凿子撬开它的头骨。他看见我,就停下手中的活计。我问他在做什么,他说他在制作一架西洋钟。
“他又问我为何来找他,我便告诉他,我想知道自己和人类有什么不同。
“钟表匠回答说,世间万物都有魂灵,只是各自被禁锢在躯壳里。通常而言,机械总是更愚笨,而动物天生便有灵性。极偶尔的,会有一些生于乱世之前的机械,有异常聪明的头脑。钟表匠觉得,我应当就是其中之一。他知道一些古代的秘法,可以让我像人一样思考。
“我说,我不只希望像人一样思考,我还想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在屋中翻箱倒柜,末了,找出一个尚未完成的座钟。他把时针调到整点,便有一只机械鸟从钟里跳出来,羽翼僵直,鸟喙大开,举动无比蠢笨。他见状摇了摇头,又用铜针取出工作台上那只鸟的脑,小心翼翼地放进机械鸟的头中。